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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嫌弃夫妇】《线》一章(修)红线、牵线、平行线,你我紧紧相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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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网剧承接原著,属于平行空间梗。文章时间段选在第一部完结后十年左右,即原著第一部结尾,无心和顾玄武擦身而过的时间点。

主嫌弃,无心顾萌萌客串~


一、

【岳绮罗托着新身体的小脑袋,看着窗外的一株迎春花,两只小脚在水曲柳书案下晃晃悠悠。窗外的院子里,活尸和纸人们在打扫院子、整理家具。新炼的活尸推门进来,给她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脑花。她端起脑花,连斜乜也懒得抬眼皮看这个新玩具一眼。只顾着拿起小勺子,一勺一勺舀起雪白雪白的、颤巍巍的物事送入口中。她总是很难注意到,这个玩具和院子里的其他活尸一样,都有着和张显宗相似的眉眼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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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猪嘴山那个鬼洞和地缚灵争夺个你死我活的时候,岳绮罗心里揣着事。

说是你死我活,其实她和那个女鬼,早就已经谈不上死活。

至于心中揣着什么,她说不太清。当她被洞中地缚灵痛苦的压制的时候,她想着叫她又爱又恨的无心,想着有着不死身体、鲜活英俊的无心,想着狠心的、为了个平凡的李月牙就要把她送给这个女鬼的无心,想着无论她如何剖白自己表达心意也打动不了的无心,想着骗她有法子保存张显宗尸身、结果却是叫她和张显宗做“洞中夫妻”的无心。

当她同这女鬼无言的休战时,没有了实体的灵魂飘悬在洞中,感觉到虚无的疲惫,她就想到张显宗。

想到张显宗,她就忽然有了力气。

而她并不知道为什么。

洞里真冷,洞里真黑。岳绮罗不知道搏斗了有多久,终于有一天,那灵体削弱的力量也不能再同她媲美,最终成为她的手下败将。胜利之后,她一张口吃进洞里半数曾为敌人作伥的鬼魂,自然也包括缠住她多时的女鬼,就此填了个肠饱肚圆。而她似乎也和从前有了些不同。不知道是因吞吃了那女鬼还是为何,冲破头顶的封印,似乎也不再是那么痛苦的事了

“我得出去。”她将这洞里的其他魂魄拢聚起来当做食物,边乏味的“咀嚼”,边想着。至于出去做什么,她只想到:“找无心。”而这念头并不比她想吃脑花儿的愿望更强烈。

不找无心又能做什么呢?她赢了,她的时间很多,可以找个好人家投胎,养副好身体,然后去找无心。

这样想着,她就这样做了。夹裹着大团做了挡箭牌的魂魄,冲了那封印半月,最终还是忽悠悠地从猪嘴山的鬼洞飘出去。

洞中无年岁,她飘到了猪嘴镇,并不清楚也不在意为何街上多了这好些个尸体。空有魂魄撑不了多久,她捡了个半死不活的小女孩身体躲了,睁了眼睛就觉得肚饿。

吃什么呢?死久了的人,脑花儿是凝固的。她不爱吃。

想吃鲜活的,她就得动身。只是不等起身去找,岳绮罗就已经浑身痛到如万蚁蚀骨。她倒是很快认同了这具身体的年纪,以小姑娘自居起来。那么在她看来,作为一个小姑娘,让她疼痛不堪地去寻一顿口腹之欲,倒不如拍碎自己的天灵盖,挖着吃来的方便。

她忽然想张显宗。过去当她想吃人的时候,只要吩咐一句,张显宗总能找到和她心意的食物。纵使在洞里浑噩了这许久,她的记忆好像还停留在那具十六岁的身体上。

停留在那个,有个叫张显宗的人,供养她的时候。

“张显宗。”

尖细的、却又因干渴而带了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,岳绮罗觉得这动静实在难听得很,比不上自己上一具身体半分。

很饿,她的手抚摸上隔了层薄皮、空空如也的肠胃,又吞吃了许多魂魄,仍旧不能够满足。

魂魄能充盈她的力量,却并不能充盈她的肠胃。她委顿了身子歇了一会儿,才颤巍巍地捏了个决,一双骨瘦如柴的小手举在胸口,一点红光直射向空中星星点点围绕她的魂魄,拘出几个执念深力量强的,以邪术填补了她这残破的寄居躯壳。再睁眼已经是晨光熹微,她从一边趴着的尸体身上扯了半只袖子下来,扎成口袋,拘了这附近新死的许多魂魄。这才能强支撑起身子,在街上缓慢的行走。

去哪里?岳绮罗问自己。

找无心。

找无心做什么?岳绮罗问自己。

她给不了自己答案。

终于她停在一个掀翻了半边的包子摊前,就着晨光,在灰土里找到两个半包子,狼吞虎咽地吞吃起来。粗粝的沙子崩了她的牙齿,一根神经从她的左腮直疼到右边太阳穴,而她太久不用人身了,竟然反应了片刻才捂了腮,喃喃半天,吐出几个字。

“张显宗,我牙疼。”

空荡的街道不是当年的张府,并不会有谁牵了她手,哄她不要再吃糖豆,带她去看牙医。

太阳逐渐爬升起来,无私地把光芒和热量分给万物生灵。死寂的街道终于有了些许人气,岳绮罗在街上随意勾了个人来问,她有些事情想要个答案。

“无心,认识吗?”

牵了线的傀儡摇头。

“顾玄武,听没听过?”

还是摇头。

岳绮罗气的想吃了他,又觉得这汉子一身油汗,难以下口,只得忍了火气再问:“文县,谁当家?”

勾了魂的汉子转转眼珠:“方旅长。”

她没听过。

一路勾了几个,岳绮罗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。她非常暴躁地拍飞最后找来的肥胖商人,占了商人姨太太的房间,打水梳洗自己。

这具身体蒙了泥灰的时候不显光辉,清水涤面后方才显得之前都是明珠蒙尘。岳绮罗对着屋里照的毫纤必显的西洋镜摆弄一头湿淋淋的长发,喃喃自语:“头发太黄了着,下巴太圆,嘴唇太厚。”实则她这副此时营养不良到单薄,却仍旧略显鲜艳的面孔,假若是无心看到,便要吓一跳了——莫说有意无意,这幅面孔同她之前的身体,说有八分相像,也是可以的。

可是毕竟已不是那一具。

岳绮罗手抚上脸颊,这面孔稚却不嫩。她心中琢磨着,待会儿是不是要勾了这富商供养自己。看那地上的姨太太,面孔白净细腻,身段姣好,涂了红色蔻丹的十指纤纤,看起来就是生活的很好。她从前就不在意做谁的姨太太,这次仍不在意。替了地上的这一位,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。她想养好这具身子,毕竟碰上合心意的很难。而这身子,实在合她心意得紧。

她想到就做了,岳绮罗一向是这样的。就算是富商后院因为她的出现而鸡飞狗跳了好一阵,她也仍旧是锦衣玉食我行我素。这世道纷乱,她不缺灵魂吃。才来第一天,拘来的那着鬼洞里的魂魄她就不想要了。那衣袖扎的口袋被丢到后门,随着风吹雨打渐渐腐烂。

岳绮罗早已经忘了。

她并没有一日息了找无心的想法。家里的仆从问遍,就问其他人。可是她终究不敢太嚣张,除了和那地缚灵争斗多时,到底伤了元气,也因为不止一次听到人告诉她,青云观如今仍旧有着鼎盛的香火,而更令她咬牙切齿的是那牛鼻子老道出尘子活着,那她冲破封印的事,恐怕也瞒不了多久。无心还没找到,她已经遇上了一个叫她牙后根痒痒的“故人”。她的心情很糟糕。

岳绮罗的心情不好,遭殃的往往是周遭的人。可她这次却没从身边的人下手,而是用几个纸人做了个傀儡在屋里,自己到荒野里找猎物。她开始热衷于练活尸,并且越发喜欢钻研如何令尸身不朽的方法。镇上的饿殍不够,她就去周边的村子找。只不过她还知道避讳,总是离文县有些距离。

日子久了,富商的后院就起了些波澜,全因她挑尸体来练,也都愿挑些青壮男子。这些尸体,饿殍不多,倒是横死的大兵更多些。有时不及处置失败品,尸体出现在厨房也有,柴房也有,后院里整日鸡飞狗跳,吵的岳绮罗很不耐烦。

岳绮罗这时很恨无心,怪他为何不自己跳到眼前来。这样她就不必炼活尸,也不必不耐烦。

终于有一天,她实在倦了听那些嘈杂,站在院子里把每个多嘴的人都办了。这天她趁着夜色,驱使了纸人,领着一队活尸进了猪头山,潜心钻研炼尸之术。

索性无心不会死,她又有大把时间可以消耗。她和无心一样,实在等的起。

岳绮罗托着新身体的小脑袋,看着窗外的一株迎春花,两只小脚在水曲柳书案下晃晃悠悠。窗外的院子里,活尸和纸人们在打扫院子、整理家具。新炼的活尸推门进来,给她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脑花。她端起脑花,连斜乜也懒得抬眼皮看这个新玩具一眼。只顾着拿起小勺子,一勺一勺舀起雪白雪白的、颤巍巍的物事送入口中。她总是很难注意到,这个玩具和院子里的其他活尸一样,都有着和张显宗相似的眉眼。

岳绮罗的生活就像一条直线,一端是自己,一端是无尽的时间,而无心像是一条平行线,她追逐着,却和他永远没有交集。

那么张显宗呢。

岳绮罗每每想到张显宗,小小身体里的小小心脏,就像被一根细线牵动了一下一样。

张显宗大约只是她这条直线上,唯一一个小小的波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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